许长安_杭城记广

叶蓝洁癖不逆不拆
白话记录家
喜欢各种私设
偶尔会记录一些自己的东西
写不出他们的万分之一好

头像和封面来自自家画师野木,爱她

【叶蓝】满园春

#千万不要深纠时代背景

@凉白不是凉白开. 我的炕炕生日快乐!

#那个时代真是一字一句都带着深情(虽然自己并写不出来)

树影晃来晃去,穿着小马甲的青年背着手臂,往过了花圃第二间的教室窗户走去。

“孤舟微月对枫林,分……分……”

叶修看着十四五岁的少年背不出古诗低头面红耳赤的样子,笑了笑,趴在窗台边,撑起一只手:“分付鸣筝与客心。”

少年微微一愣:“啊……哦!分付鸣筝与客心!”

讲台上是年轻的先生,穿着月白色长衫,碎发别了些到耳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少。”

“诶许先生,我可没捣乱,只是我这卡着时间来的,快下课了就放你的学生一马吧。”

学堂的钟倒也配合,叶修话刚落就缓慢的响起了“铛铛”声,许博远张开的嘴咽了口口水,回过头叹一声气:“下学了,大家回去吧,今日……今日不布置作业了。”

讲台下的学生们欢呼出声,带着少年少女们特有的活力:“小许先生再见!”

还有一些女学生在出教室门时笑着看向依旧靠在窗台的人:“叶大少真是我们的福星。”

这个时候叶修一般会挥挥手,然后:“好说好说。”

等许博远收拾好出来,叶修才会走上前,帮许博远拿过课本。

许博远顿了顿,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

“今天又有什么事啊,叶大少。”

叶修歪过头对他眯着眼假兮兮的笑:“要我说几次私下叫我叶修啊?小许先生。”

小许先生觉得自己被梗了一下。

叶修被逗笑了,揉一把许博远的脑袋,路过办公房的时候推开门熟练的把课本丢到许博远的桌上然后拉紧。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大概是习惯了这个大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的奇怪心思,许博远就任了叶修拉着他走,只是在出街道的时候撇了撇嘴:“你个去年才留了洋回来的公子哥,这街上的小吃能有我熟。”

叶修听着了,也没反驳,说:“你来就是。”

叶修带着许博远七七八八拐了好几道弯,才找着一条不显眼的小巷,往里又走了走,许博远看到了春季长得正茂的树后边的小摊。

“这儿有人卖小吃?”

叶修把许博远惊讶的表情看在眼里,笑意更深,牵着许博远过去。

“大爷,来两碗豆腐乳。”

头发灰白的老人回过头,很明显跟叶修认识已久:“诶,甜的是吧。”

叶修笑得温暖:“阿远嗜辣。”

老人缓了缓,随后像明白了什么,笑出眼角更深的皱纹:“哦……哦哦,好嘞,等等啊,马上就来。”

许博远在边上静静看着,等到老人进了身后的屋才回过头:“你们认识?”

叶修给许博远倒了杯茶:“去国外前喜欢在他这儿吃东西,回来以后他换了地方,原本以为再也吃不到,谁知道这么偏的地方阴差阳错的也能给我找着。”

许博远托着腮:“说明你跟他有缘吧……”

叶修看着许博远的模样就觉得讨喜,毫不掩藏眼中的笑意:“是。他们家做的豆腐乳好吃,你等会儿好好尝尝。”

许博远是个不会推拒别人好意的人,尤其是跟自己相熟的人。所以当老人家把豆腐乳端上来的时候,许博远几乎是期待满满的舀起一勺喝了一口。

“这豆腐好嫩……他们家辣椒好香啊。”

叶修挑挑眉,丝毫不觉得意外。

“慢点,别烫着。”

其实许博远不知道为什么叶修喜欢来找自己,他只是一个在这小城里头无比平庸的人,教一点书,碌碌无为。而叶修,许博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一样,至少和他们那个世界的绝对不一样。许博远觉得叶修可能只是留了洋回来,瞧着自己好玩,可这个大少爷总能给他一些惊喜。

这么一想,许博远又觉得陪这个大少爷玩玩其实也不错。

 

转眼便到了学堂要放春假的时候,每到这几天,就少不得那一两个心思活跃的学生。

许博远是个不喜欢拖工作的人,别的先生都走了,他总是还留在书桌前。所以当别的先生把作业给带回了家,他还顶着学校给的油灯一笔一划的打对错,等全部都弄完,天都黑了个干净。

谁成想刚出学堂门,就被一个人拉住了手,给许博远结结实实吓一个够呛。

定睛看过去许博远发现那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拽着他不肯松手。问清楚了才知道,这个妇人的儿子是许博远班上的学生,最近不知道跟谁学的,喜欢混进那歌舞厅去,前几日一放课就给逮回了家,谁知道今天提前放了一节课,让小子给钻了空。

妇人家的丈夫是前些年去世的,许博远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并不容易,立马应了请求,折到城中,连着找了好几家。

最后许博远停在城里头最豪华的一家歌舞厅门前,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叹一口气,掏出仅剩的钱买了一张票。

一踏进去,许博远就被里头的纸醉金迷晃了眼,别说找人了,他连人脸都看不清。

说实话,许博远觉得自己不算是有见识的那类人,所以面对这种场景,许博远也无法抑制的有些慌了。而且重点是,这里,没有人像他这样一本正经的穿着长袍。

旁边似有似无的靠过来两个人,许博远猜大概是因为他看上去实在是与这里格格不入,太好欺负了,而悲剧的是这就是铁铮铮的事实。许博远几乎马上就确定了那两个人不怀好意,可是强大的责任心让他做不到转身就走。

怎么办。

许博远捏紧拳头自言自语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哥们,乱来后果自负啊。”

这声音有点耳熟,随后许博远发现这话好像不是对他说的,捏紧的拳头放松,抬头就看到了叶修勾唇的样子,嘴角还叼着一支烟,不过没来得及点。

那两个人是识时务的,见着叶修,打了个眼神转身向人群中间走去。

许博远愣愣的给叶修揽着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叶修带到了一个座位前,明显比中间那块清静得多。

除了叶修,桌旁还坐着两个人,穿的是和叶修如出一撤的西装。当然了,许博远的这个如出一辙是指,一样贵。

许博远明白了,这是和叶修一个圈子的人。

叶修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拉过许博远对着那两人:“许博远,你们知道的。”说着又转向许博远,“喻文州和黄少天,我的两个好朋友。”叶修没有选择告诉许博远他们的身份,因为他知道许博远对自己没必要了解的事情不感兴趣

许博远甚至没来得及想什么叫做“你们知道的”,就被叶修一句话给推了出去,只好手足无措的向那两人鞠了个躬:“你们好。”

两个人非常有礼节的站起来回了礼,稳重一点的那个微微一笑,而看起来很活泼的那个笑着说你好。许博远看着这两个第一印象找不到一点缺点的人,心里想着,怪不得是叶修那个圈子里的人。

叶修这回才说起了正题:“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地方。”

许博远挠挠头:“是不喜欢啊,能不来我才不想来……”随后许博远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他那学生爱来这儿,如今叶修也来了这儿,怎么他们都喜欢这样的地方,“这种地儿,有这么好玩吗。”

叶修习惯性的逗了他一句:“有啊,好看。”

“好看?”许博远抬起头,循着不远处话筒传出的歌声转头往舞台的方向望去,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裙,耳边别着好几朵盛开的假玫瑰,手握话筒扭动身躯放声歌唱。“哦……是挺好看的。”

叶修看了看许博远面无表情的脸,也转头看过去,顿时呛了一口口水。

“我现在说我是陪朋友来的还来得及吗。”

许博远瞪了他一眼,叶修笑着全接受。

晃眼间,许博远看到了一个人,换下学生制服,穿起了小背带裤,忙给叶修甩了一句:“我先不跟你说了。”上去就开始抓人。

叶修抱着手在原地没动,只是眼神一直跟着他,在看到那人拎着自家学生说教的时候轻声笑了出来。

黄少天撑着脑袋,看向喻文州:“啧啧啧,你看老叶。”

叶修挑挑眉:“我乐意。”

 

许博远当天陪着那学生和他母亲闹腾到大半夜,回家休息了没几个时辰,第二天连懒觉都没得睡,早早的就起来了。

因为有个大少爷前一天在他出舞厅的时候告诉他早上要来找他,不答应的话以后就天天去学堂门口蹲着。

许博远出了院子,看到叶修的第一眼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叶修穿着一身深色长袍,暗纹跟许博远身上的只有些微不可查的差别。

“怎么了,不好看?我第一次穿,小许先生可别太打击我的自尊心。”

许博远想着,这人哪儿会被别人那么轻易就打击到自信心啊,嘴上还是诚实的应到:“好看,挺好看的。”

叶修笑了起来:“诶,那就成,走吧。”

许博远没有问叶修要去哪儿,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

叶修带他去的地方很漂亮,入眼的全是一片片的树,白花花的,风一吹,哗啦啦往下掉梨花瓣。

叶修打开小包,拿出一个东西。

“看,这是什么。”

许博远瞅过去。

“你拿照相机做什么。”

叶修笑着晃晃手上的相机:“照相机照相机,当然是用来照相。”说着顿了顿,“阿远,你的头发。”

许博远愣了愣,伸手往头上一摸,是花瓣,不知道什么时候吹到了头发上。

这时候,许博远听到叶修那边传来“咔嚓”一声。许博远眨眨眼,回过头,叶修看着他,笑得一脸满意。

“叶修你故意的。”

“真没有,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那天,叶修对着许博远拍了很多照片,比许博远这辈子拍过的都多。

 

 

战争来得很突然,许博远不知道战争是怎么开始的,它就是这么爆发了。

学堂停了课,许博远觉得,停了也好,他那天从学堂出去,看到自己曾经从歌舞厅拎出来的学生满脸血污了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的模样,心里难受得快死了。

平稳安乐的日子没有了,许博远打开窗,街上是到处逃窜的百姓,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世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他知道他的一些学生去当了兵,他们想要拯救他们的国家,许博远觉得这没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

然后,有人敲了敲他的院门。

是叶修。

“阿远,我要去前线了。”

许博远猜到了,在看到叶修穿着白衬衫和军裤军靴时就知道了,很帅气,可是许博远一点都不希望他这么帅气。

“多久……回来?”

叶修笑了笑:“很快的。”几秒钟过后,还是淡下了些嘴角,“阿远,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我的意思,对吗。”

许博远没说话,其实也不是一直都知道吧,忘了什么时候意识到的了,不过,反正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区别。而许博远之所以能终于意识到,是因为他自己。

有的感情,一旦滋生了,就割舍不掉。

许博远坐在花坛边,叶修就蹲在他面前。

“等我从前线回来……”叶修顿了顿,终究还是把后面那句话咽了回去,改成握住许博远的手,“好好保护自己,好好活着,待在安全的地方,危险的事情,我去干了,知道不知道?”

许博远看着叶修的眼睛,突然就笑了。

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说,这个人就能知道自己的所有想法啊。

他从来就拒绝不了叶修。

许博远点点头,然后捧住叶修的脸,语气里是少有的强势:“记得回来。”

 

 

春天,战争开始后的第六年,当初被毁坏的房屋早已经重建,学堂也重新开学了好长一段时间。

许博远依旧在学堂里教书,只是不再在学堂里头工作到大晚上,而是每天一放课就回来,坐到自家院门口,日复一日。

时间长了,也有人会问,许博远就笑着回复他们:“等我的恋人呢,他好久没回家了。”

许博远想,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到底还,回不回来。

这天,许博远心血来潮,撕了一本旧书,拿起一页裹了花蕊,再一张一张折起来往上添花瓣。毕竟坐在门口太久了也会无聊,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明天自己坐到门口的时候又该干些什么好……算了,明天再想吧。

许博远低头摆弄着旧书页,一边摆弄一边自言自语:“他们说你肯定已经牺牲了,我不大相信,不过等你回来,我说不定已经老了,嗯……你也老了,到时候两个老头子感人肺腑的来一场相遇?哈哈哈,这场面太可笑了……”

“哪两个老头子?念叨什么呢,笑成这样。”

许博远手顿住了。

娘的该不会等太久了出现幻觉了吧。

他一个教书的居然骂了脏话,罪过罪过。

许博远没敢抬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双旧军靴,他感觉到面前的人蹲了下来。

“我回来了,阿远。”

 

七年前的春天,刚留学回来的叶少爷路过学堂门口,看到了带着学生在教室外头讲故事的年轻先生。先生站在树荫底下,风撩开额边的碎发,脸上的笑容进了少爷的眼底,从此再也没出去过。

—END—

后排哈哈哈老实讲好些地方自己写得都混乱没底,不懂为什么大生日的自己要写这样一篇文……炕炕不要嫌弃!炕单不拆!生日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迷之想写这个背景,感觉那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又字字都是温情的世界,所以写的时候不想太束缚自己(好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hhhhh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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